故乡的春笋
□张培胜
山上的春天无疑是美味最集中的地方,各样野菜、野菌分外耀人,采摘洗净,炒的炒拌的拌,享一时之口福,但于我而言,春笋才是我的最爱。年年春天,岁岁春笋,吃上一口,这个春天才算没有白过。
作为山里人,笋是故乡的当家菜。山上的竹子多,春天一到,竹笋像开会似的,齐齐刷刷地站在地面,亦像等待人们来检阅;有的笋害羞一样,躲在竹的下面,隐在枯叶上,或藏在荒草间,要睁大眼睛找一番才可以发现它们的踪影。这样找寻,也别有一番踏春的乐趣。
故乡的春笋,身子短,腰身粗壮,肉质洁白如玉,水份多,细嫩。吃进嘴里,满口汁水溢出,带着山野的竹香,脆爽清甜,格外受人喜欢。山里的笋大多是野生的,很少有人管理,挖过笋的地方,用泥土或细竹叶盖上,来年春天,又有新笋出来。听老人们讲,整个山都有竹子的根部蔓延,等待春天一到,地下的笋吹足了春风,喝饱了润雨,晒足了阳光,每一个都出奇的嫩甜爽口。
笋汲取雨露精华,味道淡雅,在制作笋有关的菜时,自然少不了油的加入。如果说油是肥的代表,那么,笋自然是瘦的化身。一肥一瘦结合,一浓一淡映衬,美味自然产生。
母亲常把腊肉切成大块,放在锅里煮,再加上刚挖的竹笋,盖上盖子,美味的形成就交给时间,交给腊肉和竹笋的表演了。腊肉自有的咸味,在与肉汤的亲密接触中,慢慢进入到竹笋中,这时,竹笋为腊肉提味增香。而竹笋呢,自然不会吃亏,汲取腊肉的陈年腊味,细细密密,填补淡雅之味,盈起富贵典雅之实。
其实,吃笋的方法上百种,做法各异,味道也略有不同。比如,笋干和鸭炖煮当属绝配。经过长时间炖煮后,汤醇味浓,油而不腻,酥而不烂,生津开胃,深受大众喜爱。
小时候,跟着父亲上山挖笋,有时,我找了半天找不到笋的影子,大多被人挖走了。父亲并不失望,笑着说,会找到笋的。他在竹林里慢走,仔细观察竹梢的颜色和地上残叶底下那几条裂缝,随后,就可以大致知道笋在哪里。父亲挖土,小心取笋,最后把挖出的泥土重新填入坑中,期待来年有更好的收成。
母亲将剥开洗净后的笋,炒来吃或是和肉一起煲汤,简单的做法,却吃出春天的味道。母亲将吃不完的笋做成笋干,可以存放好久。想吃的时候,在水里泡一泡,然后,可以放进肉中炖,春天的味道又出现了。
时光走远,我在外地工作,吃过许多地方的笋,惟有故乡的竹笋,让人思念绵绵,那份带着山里的清香,吃进嘴里,仿佛尝到春天的味道。清淡朴素之味,如同山里人的性格,令人向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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