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菜记忆

□马俊利

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，也是野菜生长的旺季。我今天换了鞋子，准备了挖野菜的工具，就在开车准备去郊外去的时候，却发愁了。哪里有野菜呢？再说野菜是什么样子的，我也忘得差不多了。唯一能记住的也只有荠菜和马齿苋了。但是，现在还不是马齿苋的生长期，单单地去挖荠菜，哪里有那么多呀？一腔热情被我的想法又给冲淡了。没有办法，就只好坐在屋里从大脑中寻找有关野菜的记忆吧。

记得小时候，每当春暖花开的时候，也是全家挨饿的时候，因为生产队里分的那一些粮食，无论怎么省吃俭用都坚持不到等新麦子下来。年年开春到新芽发出来的时候，妈妈就会背着妹妹，领着我，到地里去挖野菜。有时候我们出去找野菜，近处的野菜会被一些更积极的人挖得几乎没有了，就不得不跑到更远的地方去找野菜。有时候，整个上午挖的野菜不够中午吃一顿的。

值得庆幸的是，村里有好多树，能救命的树是榆树和槐树。每年榆钱儿和槐花开的时候，我的任务就变了。天天就在那几颗榆树和洋槐树下玩，目的是不让人家来捋我们家的榆钱儿和洋槐花。从花儿打苞就开始吃，花开旺季的时候，就用镰刀全部都收下来，用开水煮熟，晒干保存，这样也能打发一段时间。收好榆钱后，就可以剥榆树皮了。把榆树皮剥下来，晒干，捣碎，用自制的锣过滤一下，掺在用红薯干、玉米、高粱、极少量的大豆混合在一起的杂面里，就可以做出能填饱肚子的面条了。这样的饭是不能常吃的，平时还要以吃野菜为主。

挖回来的野菜，回来简单整理一下，洗净。如果是早上吃，就用少量的面和野菜拌在一起蒸熟，用大蒜泥和姜泥一调。有时候也会把野菜剁碎，放一点辣椒和一些碎粉条做菜饼。

上午吃的话，也是和面掺在一起，不过这个时候就要多放一些面，少放野菜了。妈妈一般都会做成面团，放在锅里煮熟，加一点点盐就凑合成了一顿饭，也能吃得热火朝天的。晚上一般吃得简单一些，把野菜和面一起做成面饼，锅里添上水，把水烧热后贴在锅边上蒸熟，就成了锅饼，把锅饼贴在锅边的那一面烧焦，那样吃出来又香又脆。

往往过了小满之后，野菜就慢慢的老了。但那年头，粮食产量不高，还是靠着有限的野菜接济，但慢慢的，日子也就过来了……

野菜，在记忆里是救命菜。所以，我对野菜有很深的感情，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吃蒸的叶子菜和野菜。遗憾的是虽然现在的野菜也很好吃，但是无论如何，也吃不出那小时候的那种味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