缥缈在腊月里的炊烟

□谭哲胜

在农村，炊烟是有感情的，尤其是腊月里的炊烟，那是一种期盼，那是一种思念。

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，所以对炊烟有一种特别的感情。只要看到老屋房顶冒起了炊烟，就知道母亲在生火做饭了，那是母亲无声的呼唤，为我们释放了回家的信号。

炊烟在农村从来就没有间断过，无论是早上、中午还是黄昏，会按时发出回家吃饭的信号。早上的炊烟有生机活力，中午的炊烟雅致甜蜜，黄昏的炊烟朴实而温暖。特别是到了腊月，家家户户的炊烟，会一天到头不断的从烟囱里冒出来。

晨曦中，炊烟袅袅，伴随着羊叫牛哞、鸡鸣狗叫，升腾在村庄上空。刚开始生火时，炊烟是淡淡的铅灰色，等完全燃烧后，炊烟就变成了淡淡的白色。有时候炊烟是直直的，有时候是歪歪斜斜的，恋恋不舍地和屋顶的瓦片细语着，最后还是被风牵走了。

一进入腊月，母亲就忙开了，不是在炸杂货，就是在包包子，要不就是在蒸馒头或煎鱼炖鸡，一刻也不闲着，忙碌的身影，在烟雾中若隐若现，锅铲的碰撞声，火苗的噼啪声，与母亲高兴轻哼着的小曲声，交织在一起，奏响了年的旋律。炊烟袅袅，升腾着，呼唤着远方的儿女，让他们早日回家过年。

记得一九七零年，是我大哥当兵的第三年，复员回家的那一年，父母高兴坏了，对我们兄弟三个人说：“今年我们全家是真正团圆了。”大哥忙着在烧火，那炊烟是朴实的。

后来我参加工作了，离开了家乡，可每到过年我必须回家，要回到有炊烟的老家，炊烟好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。我想炊烟有不可言传的情感，在腊月的炊烟，思念更浓，期盼更深。

缥缈在腊月的炊烟，时刻在呼唤着在外漂泊的游子，每当想到家乡的炊烟和亲人，心里便涌起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。腊月的炊烟是最质朴的图腾，是人间最温暖的至亲至爱的情愫，彰显出了至情至性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