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种乡愁叫“赶场”
□刘赛新
上个月,我回到了我的老家,恰好碰上“赶场”日,北方管这个叫“赶集”。虽然场地上仍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,然而却缺少了小时候那种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。我回忆起小时候的“赶场”,那才是一种真正的热闹。
在上个世纪80年代,除开传统节日,在农村最热闹的就数“赶场”啦。逢场这天,大人早早起床收拾妥当;小孩隔夜就睡不着,胡乱扒几口早饭,叫着,喊着成群结队地往场上赶,就像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。
四面八方的人群涌入场上,黑压压一片。晚到一点的村民到了场上,更是连落脚的地都没有。小孩还好可以见缝插针汇入人流,可难为了那些挑着担,背着筐的乡亲们,前进不得,后退也不行。索性把箩担就地一放,一声吆喝,人群像蚂蚁一样围拢过来,叫卖声,讨价还价声好不热闹,鸡鸭鱼肉,生鲜荤鲜,农家特产带着主人的爽朗与热情,不到一会儿就已销售一空。
放眼望去,满场都是烟火气。晶莹剔透的糖葫芦,热气腾腾的肉包子,刚出炉的糖油粑粑,整整齐齐的锅碗瓢盆……那时,和父母“赶场”是我最开心的事情,简直比过年还开心,过年一年才一回,而“赶场”不同。要是在场上碰到外婆,她会牵着我的手,到粉铺面前吃上一碗一毛六分钱的肉丝粉。回去和弟弟说,他羡慕得直流口水。
记得有次“赶场”,父母喊了村里的几个壮年劳力来帮忙挑猪仔,装有猪仔的竹筐刚一放下,小猪仔就迫不及待地冲出竹筐,踩翻了鸡篓,撞倒了鸭篮,直奔对门鱼老板家,把一盆鲫鱼翻了个底朝天,小猪仔也扎扎实实洗了个冷水澡。父母原本以为这落汤鸡样的猪仔没人要,结果第一个被人相中。
父母拿着卖猪仔的钱再去换购一些油盐酱醋茶,手中要是还有余钱,母亲还会带我到供销社给我扯上一块碎花布,做一件衣裳。我穿着花衣服到学校,小伙伴抢着喊我去跳皮筋。
供销社是集市的补充,能在这儿买到场上没有的东西。有洗化柜、文具柜、布匹柜、粮油柜、烟酒柜。四面柜台朝着一个高高的水泥台,上面坐着一个指挥若定的收银员。结算票据由她统一发放。只见各柜台把顾客的购物发票和钱用铁夹子夹住,通过空中轨道“嗖”的一声象箭一样传到收银员。收银员取下夹子,打开票据,拨动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响,紧接着大笔一挥,把零钱票据重新夹住,又“嗖”的一声脆响原路返还。
年幼的我总看得目瞪口呆,特别喜欢听那种“嗖嗖”的声音。在我心中,这种声音不亚于父母在场上的叫卖声、乡民的还价声,它们共同构成了那个时代的记忆。
到了冬日,家中没啥出售的商品了,父母对“赶场”还是乐此不疲,今天捎个针头,明天顺个线脑。场场不落,他们很享受那种“赶”的过程——颇有一种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,在乎那种热闹欢腾的烟火气也。
时光流转,岁月如梭。如今,虽然集市的场面已经不再有小时候那种热闹,但那些美好的记忆仍然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中。每当回想起那些“赶场”的日子,我都会感到一股温暖和亲切。那些简单而美好的时光,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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