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袋“香”冬
□李秀芹
老友来访,送我一捧鲜花。置于书桌上,闲时看几眼,不仅养眼还养心,花香袭来还养神。一周后,花束里的花开始蔫巴,但从室外进门后,还能闻到花香。
鲜花已成干花,摆在桌上已无美感,但不舍扔掉,遂将花瓣收拢起来,一半儿放进玻璃瓶内,一半儿用来做干花香袋。
找出几块布头,裁剪成小块,手工缝制成荷包,将干花瓣儿塞进去,封口。书橱上挂一个,衣橱里挂一个。
一捧鲜花,在我家延长了寿命,可以“香”一个冬天了。香包我好久不做了。小时候,常见大姐秋天时采集野花花瓣,晒干后,留着冬闲时做香包用。那个年代别说买香水了,连雪花膏都买不起,大姐爱美,做个干花香包戴在脖子上,塞在衣服里,还让我隔着一米闻闻香不香。
我连连说“香、香”,大姐便也送我一个,我也戴脖子上,塞进棉衣里。外出跟小伙伴玩时,我也让她们隔着一米外闻闻我香不香。她们都摇头说“不香”。我让她们靠近仔细闻,她们还是说不香。最后,我从棉衣里掏出香包,告诉她们这里面装的是干花瓣儿,她们将头凑过来,紧贴着香包用力吸溜鼻子,终于笑着说“香”。春芸流着大鼻涕,为闻香儿把鼻涕都擤到我香包上了,我逼着她说了三遍“香”,才原谅了她。
后来,鼻涕娃长大了,连春芸也知道爱美了,山花烂漫时,她也跑到山上采集一兜花儿晒干保存起来。农闲时,春芸学着做了几个香包,将收藏的干花瓣儿塞进去,一个放在枕头旁,一个揣口袋里。但是,即便她做的香包比书包还大,我们也没闻到香味儿——夏秋收集的花儿,晒干后香味保存不了多久。
我长大后,就不戴香包了。就春芸傻,和我那个没读一天书的大姐一样“单纯”,偏说“香”,说枕着香包睡一晚上,早上头发都是香的。我懒得跟她辩论,觉得她八成鼻子有问题。春芸回怼,你们才傻,我这是靠意念闻味儿,香包在身旁,就似人在花中游。
如今,岁月驶过半个多世纪了,回首往昔,我才懂得,人保持一颗童心多好呀,一袋干花,有人看到的是山花烂漫,有人看到的是一把枯萎,心境不同,“嗅觉”才有了差别。
这个冬天,我终于有闲,待一捧鲜花变成一捧干花,我也做成香包,收藏友情,收藏美丽,收藏岁月的芬芳,便有了带花香的好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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