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屋藏暖忆
高巧如
冬至前夕,寒风裹挟着我对故乡的眷恋,我踏上了归程。父母去世后,我回老家的次数日渐稀少起来,我工作的地方与故乡只有一百公里的距离,可这一百公里的距离里布满了我对故乡的思念。
故乡老屋里的陈设如同我离家时的模样,亦如同父母离世前的模样,陈旧而质朴的家具在我心里有着无限的故事。
母亲生前使用的针线匾,仍放在母亲房间里的矮柜上,里面有母亲做针线活的工具和一些零头布。睹物思人,我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各种做针钱活的情景。我是家里的第四个女孩,俗话说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,我这个老四穿的棉袄都是姐姐们嫌小了的﹑穿旧了的。我升初三的那个暑假,母亲对我说:“初三作业多,冬天晚上写字冷,我跟你做一件新棉袄,用新布和新棉花来做”。母亲步行几里路买来了棉布棉花,母亲一闲下来就拿出针线匾,裁剪、缝制、锁扣眼、钉扣子,一气呵成,母亲一个人承担了做棉袄的所有工序。那时候村庄上已经有缝纫机店了,但母亲为了省钱,坚持手缝。初三年级的冬夜,我穿着这件蓬松而柔软的新棉袄,感觉后背暖洋洋的。
矮柜上的铜汤婆子,在我家也有很久的历史了。记得我和三姐上初中和上高中时,升学压力比较大,我们每天学习到深夜。母亲冬天晚上睡觉前将汤婆子灌满水,给我和三姐用。母亲说其实她很矛盾,她既盼我们刻苦求学,将来有个好前程,又怕我们熬夜伤身,她能做的便是灌满汤婆子的热水,伴我们入眠。那时候母亲催促我们早睡时总是说“广播已经走了,你们也早点睡吧”,我们回复母亲:“你先睡,我们做完最后几道题便熄灯睡觉。”
堂屋里的方桌,既是餐桌,又是学桌,屋内久无人居,桌面落满尘埃。此刻太阳照在方桌上,屋里亮堂了许多。乡下的人家,总喜欢敞着大门,冬天也是如此。冬天的上午九点半后太阳照进堂屋。星期天我们做作业时,母亲总要我们把桌子搬到阳光照到的地方,让我们晒着太阳做作业。我们和母亲谦让着,要母亲在阳光下洗衣服、择菜,母亲总是用不容争辩的语气说:趁着太阳晒时暖和,你们快写作业,不要“慢针婆娘没闲时”,星期天也要到很晚才睡。我们总是拗不过母亲,乖乖地静下心来在阳光下写作业。
老屋里的家具在叙说着往事,母亲对我们的关爱历历在目。年少时的旧时光,那些曾经的温馨瞬间,在岁月长河中,依旧温暖着我的心房。忆亲恩,怀暖念,于冬至之际,让往昔之爱盈满行囊。
凡所有标注为“来源:奉节网”的稿件版权均为本站所有,若需引用、转载,请来信获取授权,使用时请注明来源和原文链接,并在授权范围内使用;未经授权不得盗链、盗用本站资源、不得复制或仿造本网站、不得随意转载使用本站版权所有的稿件,若有违反,我站将追究有相关法律责任。
本站法律顾问:重庆夔府律师事务所 余世军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