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行
赵海洋
我离开故乡已有很久,久到我已无法记清她的容颜。常常又在做着一些遥不可及的梦,梦里梦外都是故乡的影子。脑海里时常浮现一些模糊的影像,瓦蓝的天空,高高的意杨,低矮的瓦房,沙土地上奔跑的少年,院子里的鸡鸣狗叫,屋角反刍的老牛,烟囱里飘出的缕缕炊烟。那些,都是我之于故乡,之于父亲的印记。记忆的碎片,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图画。故乡于我,是如此的遥远又陌生。
故乡是父亲出生的地方,是我的祖籍,也是我的根之所在,血脉流淌的地方。在我的履历中,籍贯一栏永远填着故乡的名字。
故乡临水,得着水之利,也受着水之害。七十年前的一场洪水泛滥,祖父举家迁徙到了外地。不是非不得已,谁又愿意举家离开自己生息的土地。也正是在这一年,父亲考上了南方的一个电厂,开始了半工半读的学徒生涯。
造化弄人,三年自然灾害,父亲又回到了祖父的身边。从此将根扎在了异乡的土地,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。像燕子垒窝一样,父亲与母亲一点一点的衔泥,从草棚搭起,再到泥土夯墙,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家,有了我们姐弟5人。待到我们一个个成家立业,又有了我们的小家。一代又一代,在异乡的土地上繁衍生息。命运多舛,父亲过早地身患重疾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
父亲的离去,故乡已成为一个符号,但是在故乡的土地上,依旧生息着我的一脉相承的亲人。他们像一根根无形的纽带,维系着我与故乡的联系。血脉不断,根不断。
再次踏上故乡的旅途,是因为一个本家大哥的去世。一路长长的奔波,当车辆在一个村口停下,远远听到唢呐声声,我知道故乡到了。站在故乡的土地上,四顾茫茫。灰暗的天空,广袤的土地,熟悉而又陌生的笑脸,这是我思之念之的故乡么?
走过一处久无人住的老宅,几间破败的瓦房风中孤立,这是我一脉相承的一个叔伯兄弟之家,门上还残留着斑驳的对联。屋顶上的瓦楞草风中凌乱,院子里长满了萋萋的荒草。一只老猫趴在屋顶,静静地望向遥远而又深邃的天空,在想着怎样的心思?
站在老屋前怔愣了很久,似乎从这里我看到了故乡的一点点的影子。在老屋的对面,是我祖父曾经居住过的老宅。一切都了无痕迹,早已成为一片良田。稻子正在抽穗,芝麻顶着白白的小花。当年父亲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出生成长。
思绪像一个幽灵在飘忽。云烟一样消逝的老屋,留存在记忆深处。小小少年的背影,衬托起故乡的天空。风过枝头的声响,撩拨着远去的相思,而我的心思悠远。
掬一捧故乡的水,洗去一路的风尘。水里映着故乡的天空,流云在奔跑。
风卷落叶成冢,凌乱的思绪绵长。中午的一杯小酒微醺,我在故乡的怀抱里沉醉。
相思如绵,弹一曲琵琶低唱。人生一场大戏,半是浮华,半是梦。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轻轻拨动着命运的齿轮。不知下一世里,我与故乡还有着怎样的情分。
黄昏里踏上归途,当我去回望渐行远去的故乡,只余一缕云烟,一曲绝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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