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八粥里一道蜜
□何少球
“小孩小孩,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腊八粥,喝几天,哩哩啦啦二十三。”腊八,是腊月初八。“风物煨香甜,烟火人间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”腊八到了,年就近在眼前了。
腊八节,家家户户都要熬一锅腊八粥,腊八粥又称“七宝五味粥”。喝腊八粥的习俗啊,始于宋代,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。爷爷笑着说,腊八,是先人们为了祈福来年风调雨顺,确保农业丰收,便在每年的腊月初八进行祭祀、祷祝活动,后来就演变成腊八粥了,常常用于庆祝丰收之意。
而我们家的腊八粥里,会添上一项特殊的食材,就是姑父的野蜂蜜。红枣、桂圆、莲子、枸杞、红豆、黑豆、香米、蜜枣等食材相聚一起,小火慢熬,熬出了生活的千滋百味。熬好之后,母亲添上一勺、二勺野蜂蜜,带上姑父的深深祝福。一家人围坐一起,喝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。
小时候,姑父是养蜂的。我常常去他家里玩,野外有很多蜂箱,姑父带着特殊的装备,早晚照顾它们。他常常与它们一同吃,一同睡,时间到了,就可以收获甜甜的蜂蜜。姑父在家时常说:“我每次一出门,就是一年,多亏了你们大家相互照顾啊!”于是姑父一回来,都会给我们带上好几罐蜂蜜。
蜜蜂是最勤快的小昆虫,它们的世界跟我们一样有趣。它们也懂得分工合作、合作共赢的道理。你看,这儿有看门的,那儿有站岗的,还有打扫卫生的,有负责养孩子的……姑父带着年幼的我们,指着封箱里的蜂子,与我们娓娓道来蜜蜂的故事。
姑姑说,姑父过的是游牧般的生活。一年转一圈,12月份冬天到了,野蜂们就要被移到天气比较热的地方,比如云南昆明等地。一年四季,四处漂泊。哪里有花,他们就往哪里赶。有人说:“追随花儿迁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。”所以姑父每一次离开,都笑着说自己做的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。
姑父曾说,中国是养蜂最早的国家,养蜂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,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后继有人。于是他每次在路上,都会收留一些年轻人。对他们特别照顾,一边耐心地示范、教导,一边帮着他们推向市场,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。一路相伴,学成后告别,一路上,姑父也收获着为人师的惊喜。
喝着腊八粥,品着米香、豆香和枣香,还有蜜香,暖意瞬间传遍全身。每一勺都是家的温暖;每一勺都是亲人的思念;每一勺都是对来年的美好祈福。腊味升腾,岁寒粥暖,共祝福康,共期新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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